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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期 刘芳儒 博士】作为劳动的游戏：网络游戏玩家的情感劳动

发布于：2024-12-10 作者：admin 阅读：39

12月3日，南京大学资讯传播学院418博士之家学术午餐会第十三季第8期（总第178期），在南京大学仙林校区资讯传播学院311举行。本次学术午餐会的主讲嘉宾是安徽大学资讯传播学院讲师刘芳儒老师，讲座主题为“作为劳动的游戏：网络游戏玩家的情感劳动”，我院孙文峥老师主持了此次讲座。

一、关于“情感转向”

讲座开始，刘芳儒老师风趣地介绍了选题由来，提到她在台湾政治大学交换期间被情感思辨概念“直击内心”的小故事，从此就“无意”地介入了“情感转向”这个极富延展性和生命力的研究领域。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哲学家们一直就情感的定位展开争论。早期的一个例子便是柏拉图关于艺术的讨论：柏拉图认为艺术是危险的，因为它为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和感觉的表达提供了出口。由于戏剧能吸引情感，柏拉图尤其把戏剧看作对理性的威胁。这种以纯粹理性为绝对主导，将感性放逐的哲学观念，自柏拉图到黑格尔时期一路高歌，成为了早期西方传统哲学的主流思想。然而在过去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西方学术界兴起的“情感转向”把人们关于情感的认识从形而下转向情感和身体因果生成的考究。这个理论可以追溯到巴鲁赫·德·斯宾诺莎对情感的认识，他把情感理解为一种身体的感触。这种感触使身体活动的力量增进或减退、顺畅或阻碍，而这些情感或感触的观念同时亦随之变化。在此，情感不再是理性的对立面，而是将身体和心灵融为一体。随后不断有学者就“情感”这一概念进行拓展。直到2007年，迈克尔·哈特在《情感转向》的序言中直言：情感既说明了我们感染、影响周边世界的力量，也说明我们被周边世界和影响、感染的力量，还说明这两种力量之间的关系。情感具有一种社会维度，其社会性在于情感传递。情感必须在与他人的交互过程中产生，因此需要一个环境。所以这就表明了情感表达它是一种由文化决定的，而不是由生物机制决定的，情感应该被看作是文化与社会的实践。

自此，情感提供了另外一个观察世界的视角。在特定的语境和历史情境下，情感与权力交织，同时也勾连了人类与世界。从福特模式向后福特模式转变的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沟通与资讯在生产中扮演了崭新的中心角色，提供和操纵服务、知识、信息、交流和情感成为新经济范式的核心。该范式也重构了工人、生产乃至社会本身，哈特和奈格里等学者随之接洽进入了关于“情感劳动”的研究。

二、网络游戏玩家的“情感劳动”

哈特和奈格里将情感劳动描述为非物质性的，即使它是有形的、情感的，但它的产品是无形的，是一种轻松、友好、满意、激情的感觉，甚至是一种联系感和归属感。情感劳动不仅是非物质劳动最重要的范畴，还描述了非物质劳动在内的情感本质，情感劳动生产的最终形式是一种网络社会组织形式和生命权利。在这样的理论框架之下，刘芳儒老师选择了电竞行业进行了民族志研究，对电竞选手、游戏陪练、游戏公会成员三个不同的主体对象进行了深度访谈和参与式观察，挖掘游戏玩家情感劳动的动态过程及其通过情感劳动获得的生命力增值，即游戏玩家生命政治的劳动。

电子竞技是指在专业环境下有组织有竞争的玩视频游戏或电脑游戏，与休闲游戏的区别在于其基于竞争意识，并由一套独特的能力来协调。电竞行业从业者的独特性在于，一定是先有喜欢才会进入其中，所以电子竞技本质就是一种强烈情感驱动的工作。但在刘老师的田野调查之中，她发现了电竞行业也存在一套精英主义话语，对于“天赋”“专业”“国家荣誉”等向上承诺的追求，不仅是是电竞选手自己规训自己的话语形态，同时也是管理者进行治理的一种话术。这对于在行业底层艰苦奋斗的普通选手而言，必须全面接受个体和集体层面的多方规训，才能在现行电竞行业这样一个极不稳定的劳动形式下，打破希望劳动和残酷乐观的沉疴。

而随着电竞陪练师得到顶层设计的关注，其前身“游戏陪练”也逐渐步入大众视野，游戏陪练运用他们的拟外形、声音、语言等身体资源来展示出某种性情倾向以迎合、融入甚至是培育和推广顾客的审美需求，进行审美劳动。游戏陪练平台通过自我进取的制度设计鼓励将个人视为自主和理性的主体，按经济原则来经营自己，通过建构消费符号的文本化语境、性别策略和情境性的身体实践让自己“看上去美，听起来顺耳”。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被资本更全面、深入地控制，进而使其能力、情感甚至个人都被视为原材料的一部分被陪练平台吸纳并商品化，完成了同时涉及理性智能、激情或感觉的“情感劳动”这一生产方式。

三、互动与提问

Q：老师今天以网络游戏分析了情感劳动，可以理解为是欲望和主体之间的一种互动关系，最后达到自我增值的感觉，这和威廉斯蒂芬森的“游戏”的自我生产和自我升华有什么关系吗？

A：游戏以前可能被认为只是精神层面的，但现在它也具有生产性了，生产出了例如游戏公会等物质性的东西。欲望通过游戏的生产，实行一种自我增值和自我升华。无论是从情感劳动层面，还是威廉斯蒂芬森的游戏理论，甚至是德勒兹的行为学层面，都是对“游戏”这个概念的切入，以不同的理论和经验材料来阐释。

Q：如果失去了“情感”，电竞选手还会留在这个行业吗？

A：很多人都会告诫说千万不要把爱好变成工作，在电竞行业也是如此，很多人在认为自己突破不过瓶颈时，确实会很烦躁。这种情况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在直播等其他领域能够获得认同和满足的情感，在行业的边缘再次选择。另一种更为普遍，电竞行业被污名化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未成年人的“做不了冠军就只是网瘾少年”。在枯燥乏味的训练之下，他们会有很大的负面情绪，可是等到他们自己去把这种情绪消化了以后，他们又会渐渐认为电竞为他们的人生多铺设了一条路，而且这条路显然比读书更能接受；并且在前面提到的精英主义话语规训之下，他们基本都会反过来再次对电竞投入爱，对游戏投入爱。

刘芳儒老师与在场师生合影留念

文字｜胡颢允

图片｜朱浩然

排版｜杜颖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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